【聯航九三】之後,另一部探討九一一事件的鉅片【世貿中心】於本週上映,由好萊塢最愛陰謀論的導演奧立佛史東執導,他會如此詮釋這場悲劇,著實令人期待!而造成此風暴的主角,所謂「恐怖份子」,在電影裡的形象又是什麼呢?本文將為你介紹恐怖份子在電影中的多種面貌!

先從史特龍的【第一滴血 3】開始,英文片名自第二集開始就改為「Rambo」,以與第一集的「First Blood」(意指先行開戰者)做出區隔,為何中文片名就是不願意修正呢?

而從【第一滴血2】開始,藍波就被徹底地泛政治化了,第二集的焦點在越共和蘇聯,第三集索性把魔頭和雜魚通通設為蘇聯,結局更是藍波一人重創蘇聯兵團,絕對讓美國愛國主義者大呼過癮。

這當然不是我提起這片的原因,這部片現在看之所以有意義,是因為在片中,阿富汗人被塑造成英勇的抗俄戰士、矯健的反共男兒,與藍波稱兄道弟、惺惺相惜,哪知多年以後物換星移,昔日的盟友成了最大的潛在敵人。

有誰還記得片裡的阿富汗人?現在出現在好萊塢片電影裡的阿富汗人,十個有九個是恐怖份子,剩下的那個絕對是雜魚。

事實上,在早年的美國電影裡,恐怖份子做為反派角色的意義與惡魔的意思一樣,阿諾的【魔鬼司令】就是一例,片中的陰謀家是南美的小國軍閥,一如新聞裡格達費或海珊給人的印象,他的手下雜兵也呼應著最典型的極權世界想像,大家都長得一樣,而且智商通通都很低檔;雖然不符合一般對恐怖份子的界定,但在美國商業電影裡,恐怖份子、陰謀主義者的形貌真的是大同小異,都是光明正義美國之大敵,至於細部特徵、個性與思想,根本不重要。

到了【魔鬼大帝】,阿諾再次成了恐怖份子的剋星,本片更是極盡所能地利用著傳統動作片對恐怖份子的形象塑造:藍領階級、相貌醜惡、粗俗暴虐,總而言之,像一群原始暴民,死相再慘、傷亡再多都不會引發你我的同情。

【魔鬼大帝】更可做為美國之前對第三世界恐怖份子的傳統觀點:他們是惡魔,而且他們該死。在片中,潔美李寇蒂斯與阿諾有一段這樣的對話:「你殺過人嗎?」「有呀,但他們都是壞人!」

這就是美國極右派對恐怖份子的基本態度:無差別的、無須瞭解的、亟需消滅的,不久前,小布希政權才鬆口伊拉克戰爭與反核/反恐的關連性甚低,然而誰記得小布希在戰爭初期所呼籲的口號?你不用記得,就跟上面講的差不多。

等到【間接傷害】上映了,阿諾仍不改其志地打擊恐怖份子,這一次,恐怖份子終於有了人樣兒,雖然雜魚們依舊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死嘴臉,至少頭目們都有頭有臉、勉強可觀,也展示了好萊塢電影對恐怖份子反派角色的重視程度漸漸上升:魅力不夠,不配使壞。

近年另一部美國無敵主義的作品首推【空軍一號】,由蓋瑞歐德曼飾演來自俄羅斯邊緣的反派,史無前例地挾持了美國總統與空軍一號,結局當然不用說,好人存活抱老婆,壞人死光爆了頭,無獨有偶地,恐怖份子再次成了瘋狂、粗暴、邪惡的代表,而恐怖份子擁戴的首領,也必然是軍閥,這就是主流美國動作電影的邏輯,另外本片也展現了美國軍方耀武揚威的神氣,戰鬥機四處飛,還隨意侵入他國「逮捕」其領袖!這不就是美國在現實世界的風格?

幸好,不是所有美國電影都如此處理恐怖份子。以愛爾蘭共和軍為主題的【致命突擊隊】便是如此。

在此,哈里遜福特飾演已融入美國社會的愛爾蘭人,布萊德彼特則是授命來美國從事軍火交易的偏激份子,你能夠在本片看到叛亂份子——對很多人來說,他們就是恐怖份子——的日常生活,以及他們與常人共有的喜怒哀樂,雖然不算是多麼優秀的電影,但在好萊塢的範圍已屬難能可貴。

【敢愛敢鬥】則是一部探討愛爾蘭共和軍成員之間的歧見與仇恨的電影。丹尼爾戴路易斯因為一場爆破行動而入獄,他被官方視為待觀察的前恐怖份子,然而已經不願插手戰事的他同樣地被鷹派的同伴們仇視著,隨後鼓吹族群融合的他更是憤怒地發現,他真正的敵人,竟然是昔日的朋友。

若說這部片有什麼先天優勢,大概是愛爾蘭的主題吧!愛爾蘭裔在美國已是被肯定的一群,愛爾蘭共和軍的基本訴求很早就頗受認同,美國對愛爾蘭題材的友好程度也一直很高,而什麼時候我們才能看到以第三世界恐怖份子為主角的主流電影呢?【無懈可擊】可能是近年有關恐怖份子的電影裡最特別的。在本片,恐怖份子來自美國本土,而非遙遠的第三世界,而且恐怖份子手段之精良、計謀之狠毒、策劃之迂迴也是前所未見,更可貴的是,這部片不是單純賣弄恐怖份子的偏激、邪惡面貌,而企圖交代恐怖份子的思想、背景,並慢慢地交代其動機。在享受恐怖份子高明的破壞手腕之時,也能多少對其基本信念產生些許的認同。

上屆奧斯卡落馬的【慕尼黑】可謂兩面不討好,右派人士譴責其對恐怖主義的寬容,左派人士則質疑其對以色列報復行動的描寫過度美化有失公允,然而就電影劇本而論,本片已屬上乘,可說是難得一見將主題定位在恐部分子養成之過程。片中原本滿腔熱血與愛國情操的以色列戰士們,從生澀的刺客轉變為老練殘酷的殺人集團,並在不斷的殺戮與犧牲之中逐漸迷失於正義與野蠻殘暴的交界裡,而他們每個人都曾經純良,擁有對家人與朋友的純正的愛。

回頭一想,所謂的「恐怖份子」,不就跟每個人一樣,有著自己的夢想與家庭嗎?

【世貿中心】同樣描述九一一事件的【聯航九三】,也有對恐怖份子的簡短描述,片頭可看到策劃劫機的伙伴們虔誠地禱告與互相擁抱,在片末飛機墜落前他們一面口念禱辭,一面抵擋著亟欲突破的乘客,這樣的劇情或許曾出現在許多大場面的英雄電影裡,然而幾乎沒有一部電影能像本片,將恐怖份子的最後行動描述地如此悲壯,當然因此而犧牲的乘客也非常無辜而令人同情,恐怖份子以暴力的手段對付手無寸鐵的凡人亦令人心痛,然而這部片確實呈現了一個以虔誠之心從事的宗教軍事行動,也放大了他們以死殉教的力道。

有關恐怖份子的題材絕對不會在電影中缺席,無論是娛樂的動作電影,還是牽涉歷史與文化的劇情電影,恐怖份子都將繼續扮演他們的角色,並以各種不同的面貌反映著人們最淺與最深的想像與意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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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遠路不須愁日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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