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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聯合報╱本報記者李青霖】

「安全」是清華大學化工系外籍學生江莎霞愛上台灣的重要理由。來自加勒比海島國聖文森的她是虔誠的穆斯林,有次她遺失背包,數天後,背包寄回她手上,裡頭的護照、手機和超過七千元的台幣,一件也沒少,她感動極了。

頭巾下 穆斯林愛上台灣

江莎霞外出堅持依伊斯蘭教規戴著頭巾;在頭巾之下的好奇眼睛,熱切地觀察台灣,包括清涼的檳榔西施。這是她從非洲肯亞移居美洲,又來到台灣念大學的歲月中,一次奇妙的文化洗禮。

穿拖鞋 上課自在吃東西

問:聖文森在中美洲加勒比海,為何選擇來台灣念書?

答:我在非洲肯亞出生,十二歲移民聖文森。但聖文森沒有大學,高中畢業後得選擇到古巴、委內瑞拉等國念大學。台灣是最遙遠又最困難的地方,因為得學中文。

許多同學到鄰近國家升學,但我喜歡異國文化、愛交朋友,而且中文在世界上愈來愈重要,台灣給的獎學金又高,所以我第一志願選台灣。先到師大語文中心學中文,隔年就進清大化工系。

問:學一年中文,就能上理工課,你超厲害的?

答:啊,台灣人很愛誇讚外國人的中文。我到超商買東西,用中文問:「多少錢?」店員很驚奇地說:「哇,好厲害!」你也是,哈哈。

夜市讚 珍奶剉冰真好吃

問:對台灣大學生的印象?

答:台灣大學生很自由,上課可以吃東西,很多同學把早餐帶到課堂邊聽課邊吃。也有學生穿拖鞋、短褲上課。一開始覺得很不禮貌,我刻意準備的正式服裝,都派不上用場。但後來發現,連教授都穿拖鞋上課!現在,我跟著上課吃東西、穿自在的衣服,我入境隨俗了。

台灣學生不喜歡坐課堂前面,不喜歡發問,我都覺得奇怪;在聖文森,每個人都會趕早搶坐第一排,上課喜歡問問題。

問:在台灣生活,什麼讓你覺得有趣?

答:我愛逛夜市,尤其是師大夜市和清大夜市,台灣怎麼做得出珍珠奶茶這麼好吃的東西?還有椰果奶茶、蛋餅和剉冰。不過,我怕臭豆腐,只要聞到味道就趕快跑。

掉背包 整個寄回錢沒少 

台灣女孩喜歡把自己打扮得很可愛,不管年齡適不適合或者搭不搭,這是台灣獨有的文化;不過,我找不到適合我的size(尺寸)。

剛見到檳榔西施時,覺得不可思議:為何有人在公共場合穿得這麼性感?在伊斯蘭教裡,這是不可能的!但我現在很能適應了,將來如果有朋友來台灣,這些都是很好的介紹題材。

台灣還有很多優點,像台北捷運,是全世界最乾淨的捷運,歐洲、美國的捷運,都沒台灣好。台灣也是我去過最安全的地方,有一次我的背包掉了,幾天後,我收到別人寄回來的背包,包括護照、手機和超過七千元的台幣,一件也沒少。

戴頭巾 有人不敢坐身邊

但是,因為我戴頭巾,捷運上有些父母不敢讓他們的小孩跟我一起坐!他們大概看到穆斯林就想到恐怖分子吧?也有人就當面討論起我,但我馬上用中文回答他們,他們嚇一跳,哈哈!

太美國 不知非洲鬧饑荒

問:對台灣同學有什麼建議?

答:我和同學在清華成立國際聯誼小團體,不同國籍的人,用英語介紹自己的國家、討論時事及全球化議題。台灣人的英語能力不錯,就是不敢講,還有缺少國際觀,除了美國之外,大家太少關心世界上發生的事情。

比如談起非洲發生的戰爭、饑荒,同學會吃驚地問:「啊,真的嗎?」這是我覺得比較不足的地方。

 

【2008/01/22 聯合報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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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何台客,怎樣搖滾?

 

採訪 / 毛雅芬

 

伍佰:我是台客盟主,不要把招牌搞砸!

一九九○年代的「新台語歌」浪潮,是第一波由台灣本土年輕音樂創作者所引爆的音樂運動──伍佰、陳昇、林強、Baboo、豬頭皮、LA BOYZ等人,當年意氣風發,台灣的音樂舞台,第一次由如此具有生命力的台語音樂創作所佔領。我們,有了屬於自己的台語搖滾樂。
二○○五年的夏天,距離當時已十五個年頭,當年幕後的引航人倪重華、張培仁今日登高一呼,將「新台語歌」與「台客精神」交相融合,於八月份舉辦「台客搖滾演唱會」。近日被《超級兩代電力公司》「上議院」來賓無異議評選通過之「台客」代表──伍佰,儼然成為新興「台客盟主」,他與林暐哲同時擔任此次「台客搖滾演唱會」製作人。
究竟何謂「台客搖滾」?它蘊含了怎樣的「台客精神」?在全球化力量如此強大、中國又逐漸崛起的年代,「台客搖滾」能夠延續台灣本土音樂的熱能嗎?

伍佰,《超級兩代電力公司》「上議院」來賓無異議評選通過之「台客」代表。

一九九二年發行個人專輯《愛上別人是快樂的事》,收錄〈樓仔厝〉、〈思念親像一條河〉、〈素蘭小姐要出嫁〉等台語歌曲,成為九○年代「新台語歌」風潮的重要參與者。專輯封面上,伍佰穿正牌Versace花襯衫、留長髮,表情憤怒又剽悍。二○○五年止,伍佰共發行《樹枝孤鳥》、《雙面人》兩張台語專輯,及多張國語專輯,其中,沒有任何一張唱片提到「台客」。二○○五年八月「台客搖滾演唱會」上,伍佰要和「新台語歌」時代的戰友聯手飆歌(不一定是「台語」歌)──這回,他將第一次自稱「台客」!

穿脫鞋、吃檳榔≠台客

以前我很少聽到「台客」這種說法,偶爾聽到一、兩次,都是在講那些穿拖鞋、吃檳榔的人。可是這兩年,「台客」突然成為一個「現在進行式」的、代表希望和夢想的字眼──為什麼會這樣,我不是社會運動家,不知道原因。可是我感覺,因為「世界化」的過程,外來訊息越來越發達,當我們的流行文化可以跟世界共通,「台客」就更加重要。

我不知道什麼「是台客」,但是我知道什麼「不是台客」。第一版「台客搖滾演唱會」海報出來,是一個穿拖鞋的年輕人蹲在地上抽菸,我說那不是台客,要改;第二版再出來,是「台客」兩個字上面吐了一口檳榔汁,我說那更不是台客,還是要改。擬定演唱會表演名單時,我們用的也是消去法:唱R&B的去掉,模仿R&B的去掉,玩Hip-hop跟模仿Hip-hop的也要去掉。不是說使用R&B或Hip-hop這種外國音樂元素的就一定不是台客,台客不台客不是音樂形式的對立,而是自我認同的對立;這樣講聽起來很嚴重,可是它確實是這個樣子。

外來的音樂「無叼肉」

拿我自己來講,我到今天都可以把下巴抬起來做音樂,就是因為我做到「認識自己」、「承認自己」、「相信自己」三件事情。我把西方的音樂拿來用,可是不就它的規格,唱出有自己氣質的曲調不會尷尬,也不會覺得不好意思。有些人唱自己的歌會感覺尷尬,所以要把一些外來的象徵符號或形式強加在自己身上,那他的歌一定「無叼肉」─音樂的味道不會附著在他的骨頭上。我的音樂一直是我自己去想「台灣文化」是什麼、「流行文化」是什麼的結果。《樹枝孤鳥》用復古的曲調把過去失落的東西填補回來,《雙面人》追求一種未來感。《雙面人》裡有一首歌叫〈海底飛凌機〉,基本上不是台語的tone,也不是台客的tone,但我要用它來尋找一種「未來式」的台語文化。

我想要我的音樂有台灣味、聽起來很新鮮,而且可以發出光和熱,變成有效的能量,更希望找到一種台灣特有的節奏感。如果「紐約客」、「港仔」都有自己的節奏感,台灣人怎麼會沒有自己的節奏感?侯孝賢的電影裡曾經有過一種台灣的節奏感,但是那已經過去了,在侯孝賢之後,台灣特有的節奏感會是什麼?莽撞也好,優雅也好,我一定要找到。

不要把「台客」招牌搞砸

以前在台灣,台語歌有一種共通的娛樂性,現在,台語歌創作人死的死、逃的逃。我猜想,是因為他們漸漸lose掉消費者和年輕人的脈動。

目前台灣各方面都處於「地震期」,流行音樂的形式和語言一直在變動、轉化,一切都不穩定,沒有人站得穩,所以台語歌創作者也只能死的死、逃的逃。唯一留在市場上的,是謝金燕、「閃亮三姊妹」這幾個人,他們承認自己、相信自己,是真正的「台客」,但是表現卻不夠成熟、大方,符合不了大眾文化的規格,沒有辦法讓所有人相信、接受他們做為「台灣」的代表。這種時候,大家封我為「台客盟主」,我更應該大氣一點接受它,然後繼續探索自己擁有的感覺可以在歌曲、藝術上做些什麼,就不會把「台客」這個招牌搞砸。

用「台客搖滾」打開市場

如果我做的東西算是「台客搖滾」,我可以直接說,它從一開始就是市場考量。有人做台語歌,有人做搖滾,我一定要跟別人不一樣才會有市場嘛!可是我的市場不是大家想像的那個大眾市場,是我用我自己的品牌打開的市場。

這也可以解釋,我的台語歌為什麼要用搖滾甚至電音的形式來唱。台語畢竟是在地語言,在台灣也許自然有它的號召力,但在其他地方就會失去溝通能力,這時就需要國際化的音樂形式幫忙。我去香港唱〈雙面人〉,前奏一起,台下就有人跟著發出一些奇怪的聲音,你能說是因這些人很「台」所以對我的音樂有共鳴嗎?他們根本聽不懂啊!所以還是基於對音樂本身的興奮。至於聽不懂的台語,因為他們不瞭解也就不會產生對抗,還可以被當成一種異國情調來享受。

就是現在!也是未來!

我不認為在這個時候辦「台客搖滾演唱會」應該再向過去的「新台語歌」致敬,我說過,「台客」是現在進行式,是一個可以擁有、信仰的概念,「擁有台客」、「信仰台客」是當下一種自信的表現。同時,「台客」也是未來的,我們可以對它有所期待。如果我們希望「台客」變得很大、很深、很新,那我們就要期待我們的社會變得很大、很深、很新、很有時代感。

因此「台客搖滾演唱會」的指標,說穿了必須是娛樂性。在一個快節奏的社會,沒有誰會喜歡跟你一起背負沉重的使命,這也不符合流行音樂的價值。我雖然不希望「台客」變成一種消耗品被消費,但也不願它成為一種「壓力」,寧願先把嚴肅的想法隱藏起來,用流行文化的方式跟大家溝通。

也許有人會說,流行文化就是消費?!的確,很多流行歌就像衛生紙,大家用過就丟,但是有想法的歌,還是有機會用很久,然後,有些事就會慢慢改變。像〈樓仔厝〉剛寫出來的時候沒什麼人想聽,現在唱它不一定是為了抗議,卻變成我每場演唱會必唱的歌。

不要停止向自己挖掘

如今「愛台灣」的觀念在政治上已經完全被搞砸了,窄化成一種政治意識形態,「台灣意識」反而變得不太能講。比方你去中國,就會有人很愚蠢地以為,講台灣國語的就是支持台獨,「愛台灣」變成一種禁忌。可是就算在上海,上海人也會有自己的「上海意識」吧?台灣人怎麼不能有「台灣意識」?我相信政治的紛擾只是某些人的事,然而創造我心中的理想國卻是我自己的事。政治並不能阻撓我用自己的方式創造自己的文化,我是怎樣的人就會做出什麼事情。

其實真的看不起「台客」、對「台客」有負面評價的人也不是那麼多,大多數的人只是有點懷疑,對「台客」和「台客的意義」不想關心。台客這個觀念到現在沒有辦法大眾化、主流化,是因為很多人還不肯面對自己的處境和生活情況。而不能承認自己或不敢承認自己是最大的盲點。

拿作音樂的年輕人來說,搖滾樂當然是西洋的東西,但是因為用了來自西洋的樂器就完全把它當範本是不對的,年輕人表現、呈現自己的方式應該自己掌握,不能一昧被表面化的、膚淺化的說法愚蠢化,以為怎樣的東西就可以賣錢,怎樣的東西就是有品味。

「台灣味」不一定是重點,「台客」的價值是有自覺地創造自己的味道,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不要停止向自己挖掘。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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